第(1/3)页 奇楠独有的清冽甜香随木屑飞扬,在不大的加工店里弥漫开来,盖过了机油与灰尘的气味,像把一段凝缩了百年的静谧时光骤然释放,直透心脾。 “料子……真是难得。” 店主一边娴熟地操控机器,一边忍不住低声赞叹,既像对沈晦说,又似喃喃自语,“油性足得能‘拉丝’,这香气……至少是沉水级的奇楠,还是年头够深的老料。小伙子!你这东西,哪儿淘换来的?这种品相,市面上绝迹好些年了。” “运气好,碰上了。” 沈晦回应简短,目光如钉子般锁在旋转的木料上。这料子的价值,足以让任何人生出波澜。一克五千,少一颗珠子可能就是数万的损失,他不能不盯紧。 眼睛跟着老板的操作,手上却没闲着。沈晦点开手机,给几个长期合作、信誉不错且资金充裕的文玩贩子发了信息:“有顶级沉水白奇楠新串,油性足,老料,香气正。量少,急出,价高者得。看图询价。” 随即附上两张刚拍下的木珠毛坯照片。 信息刚发出,手机便开始接连震动。这类硬通货永远是抢手货,“急出”二字更撩动人心。沈晦没有急于回复,只是冷静地扫过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报价与询问,在心中迅速评估每个买家的实力、口碑及可能带来的麻烦。 店内,打磨声终于停了。店主用软布托着两盘初步完工的珠子走来。一盘是标准十五毫米直径的圆珠,整整一百零八颗,颗颗圆润饱满,色泽深邃如蜜,泛着内敛油光。另一盘是稍小些的配珠与隔片。经过精细打磨,奇楠香气似乎被彻底激发,更加纯粹且富有侵略性,幽幽萦绕不散。 “珠子好了,自己稍微盘玩一下,去掉浮粉,效果更佳。边角料我也按行规价给你收了。” 店主将珠子递给沈晦,眼中惋惜仍未尽褪。亲手将这么大一块白奇楠整料“大卸八块”,他难免心生罪恶。 沈晦接过,指尖划过微温的珠子,触感细腻如脂。他点头道谢,将两盘珠子仔细分装入备好的丝绒袋与密封盒中。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—— “当啷!” 店门上方悬挂的老旧铜铃骤响,人影一闪,一男一女走了进来。 看样子与沈晦年纪相仿。男的顶着一头刺眼黄毛,举止流里流气;女的妆容浓艳夸张,像京剧脸谱,看不清本来面目。 “齐献国!老齐……” 男人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,“我让你帮我淘换几条‘高货’手串,这都多少天了,弄到没有啊?” 从他的叫嚷中,沈晦才知道这位颇具艺术家气质的老店主叫齐献国。 看见这两人进门,齐献国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,脸上掠过明显的不耐与疏离。 “啊……陈先生!” 齐献国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,语气客气却透着距离,“你要的东西太难淘换,得碰运气。呵呵……到现在,我还没碰上合你心意的。” “诶!我说老齐!你可是潘家园有名号的‘串王’!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妥?” 陈姓黄毛男语带不满,出言不逊。 他随即拍了下身旁妖艳女子的臀部,扬着下巴道,“放心,只要东西够好,钱不是问题!下个月我女朋友她爸过寿,我们就指着送条好串子撑场面呢。我可告诉你,要是耽误了我们的正事儿,别怪我不讲情面。” 眼见这小子越说越不像话,沈晦无意卷入这种无聊纷争,便打算侧身离开。 可没想到,那一直没开口的浓妆女子忽然吸了吸鼻子,眼睛一亮,拽了拽黄毛男的胳膊,娇声道:“亲爱的!你有没有闻到?好香啊!特别像沉香……对,就是沉香!我在我爸书房里闻到过!” 她转而将目光投向齐献国,带着几分好奇与探寻,“老板,你店里……是不是刚做了沉香珠子呀?” 她的视线,已然有意无意地扫向了沈晦手中尚未完全收起的丝绒袋。 第(1/3)页